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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章 風度咒怨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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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孩子,不必為我們而損耗心神,而破壞了你的修行,我與你母親殘念猶在就足以永遠固守在我們的石湖,固守在玲瓏世界。”父親來到她身邊慈愛地看著她。

冰嬋將帶來的金丹拿了出來,帶著一絲希冀地看著父母說道:“父親母親,我聽九大聖門的人說,金丹內有我們族類的殘魂,可用赤蓮養之,數年後可重生,當真?”

紅衣女子撫摸著冰嬋的頭發笑道:“百年之前赤蓮就已經絕跡了,橫公魚是上古時期神靈所造,即便有一絲殘魂亦可回到石湖。你將大家放回石湖吧。”

女子話音空靈的落下,燭光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撲滅,房間內瞬間漆黑下來。

“母親,父親!”冰嬋伸手再也觸摸不到眼前的雙親了,不由一陣心焦。短暫的黑暗之後眼前亮起來,周身一陣幽涼之氣,冰嬋環顧四下,已然來到了石湖岸邊。

也許剛剛不過是做了一場夢。

石冰嬋嘆了口氣,從白附琉璃盞中取出金丹,隨手拋入了石湖內,也許若幹年之後它們依舊可以自由自在的游弋在石湖之內。

“至寒千年,白附內仙靈之軀,非鯉而鯉身,披衣赤練為幟,夜化為人乃神恩……”耳邊仿佛又響起了一陣清脆的童聲。

冰嬋手上的白附琉璃盞忽然釋放出一陣耀眼的光芒,須臾間光芒消失琉璃盞化作了一顆如淚珠般晶瑩剔透的墜子。石冰嬋將它戴於頸上,這也許是父母親的意思吧。站在石湖岸邊凝思片刻而後跪下來叩了幾個頭,起身頭也不回地離去了。

“九大聖門如今已經被依霞山的小妖女禍害,其中除卻幻靈海的北堂毓掌門依舊健在之外,其餘八門掌門全然被殺,太岳麓竟是滿門被滅。眾神若再不將那妖女抓獲恐怕遺禍無窮,我九天聖界只怕會被她一人所毀!”昆侖墟一位聖尊跪在誅聖審判臺之下慷慨陳詞。

審判臺之下還站了許多人皆是殘存的八大聖門的弟子,除此之外還有幽冥十餘名典獄司。

八方審判天神穩坐在審判臺上思索著臺下之人的上報,然後位於東南方位就坐的天神說道:“此事幾日前餘已派了神兵前去捉拿石冰嬋,只是未曾抓獲。爾等先退回本門等候消息吧。”

眾人只好退了出去,那十餘名典獄司卻不走,但見眾聖尊走得差不多了,其中一位才上前說道:“那妖女曾在幽冥殘害百餘名鬼差令他們形神俱滅,若能將其抓獲可否交於我們處置?”

八方審判天神不約而同怒道:“豈有此理!我聖界之事自會處置如何容你幽冥之人多事?莫說是你們這些陰差,就是泰山府君親自來要人也不可能!”先恐嚇一番又承諾必定嚴懲石冰嬋給死去的鬼吏一個公道,才打發了十餘名典獄司。

然而不多時卻又有小門童上報說下界再次妖氣橫行,西北方向某州縣一天之內數十人被妖氣所傷,橫死街頭。

諸位審判天神只得派下兩位天官下界去除妖。

且說南風,身體的反噬越來越厲害,常飲用的那壺酒已是一時半刻也離不開了,若是一刻不飲全身上下就如同被千斤巨石錘砸一般,痛入骨髓。

那一日他來到血冥湖旁,竟看到陽光下也有一絲絲的殘魂從湖水中跳躍出來消失於無形,南風知道這些殘魂並沒有什麽妖法,戾氣雖重卻不能致人死地,便沒再管他們,任由他們溜走。

豈料幾日後商流月帶著蓮惜來吏山尋他,告訴他吏山西北方向一個名曰茵沐的小鎮上出現了嗜血的殘魂,如今已經害死數十人,每人皆是被吸幹了血液而死。

南風慵懶地坐在陽光下,瞇著眼睛笑道:“此事並非我所管轄之事,我又不是你們悲憫聖尊沒有慈悲心腸,你們要我這個妄欲之徒去降妖伏魔簡直笑話。”擡手猛灌了一口酒,嗆得直咳嗽。

商流月眉頭微蹙,“九大聖門如今連一樣能收服妖孽的法器也沒有了,我與蓮惜手上更沒有什麽能使用的寶物,且只有噬魂劍才能將那些殘魂吞噬,而那噬魂劍只聽從你的話,故而才來相求。”

穆蓮惜也滿眼殷切希望,她繞著小院來回走動了幾圈,見南風依舊不說話,似乎閉目養神,便說道:“既然南公子不肯幫忙那就算了,我們還是想辦法去玲瓏世界找嬋兒想想法子,或許還可行。”說著與流月使了個眼色,兩人作勢欲走。

南風忙一把拉住了蓮惜說道:“我沒說不幫,何必去那個清凈之地打擾她。”

蓮惜對流月相視一笑,“既然如此,咱們就走吧。”

南風只好跟著他二人出了門,走到院外回身擡手在小院上空布了一層結界,一瞬間看見采依微笑地望著他,他也報以微笑,並揮了揮手,那一刻他忽然有種生離死別的錯覺,仿佛這一去便再也不會回來了,不由得停下腳步留戀地多看了幾眼這個居住了將近一年的家。

蓮惜見他停下來便上前催促了幾聲,“不用這麽戀戀不舍吧?又不是不回來了。”

“誰知道還能不能回得來。”南風笑道。

“你可是大名鼎鼎,法力無邊的虛妄之尊,誰又奈你何?區區幾個殘魂於你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,何必說此喪氣話。”蓮惜一臉鄙夷。

南風微微一笑不再辯白。

三人到達茵沐小鎮時,已經是中午,此刻陽光很暖,周圍沒有任何妖魔殘魂戾氣,仿佛那些所謂的嗜血殘魂根本沒有出現過。三人都有些詫異,面面相覷。

不多時忽聽東南方向傳來細微的打鬥聲,三人急忙循聲趕了過去,發現竟是兩位天官在與石冰嬋打鬥糾纏。南風想也未想從身後抽出噬魂劍向兩位天官擲去,噬魂劍因吞噬了些許聖尊掌門的魂魄,靈力較於之前強大了許多,它破空而去,靈波數丈,未曾到達兩位天官身前就將二人的臂膀劃開了一尺長的傷口,二人吃痛握在手上的兵刃瞬間掉落下去。

蓮惜這才反應過來,看了一眼南風急道:“不問個清楚就出手傷了天官如何是好?”

南風不予理會她,忙忙的向冰嬋飛身而去。

石冰嬋此刻已是精疲力盡,若無南風及時出手恐怕支撐不下去。南風上前扶住她的肩膀低語道:“還好嗎?”冰嬋見是他松了口氣,“還好你來的及時,替我收了這兩個狗官!”說著退到了一邊尋了地方坐下來休息。

南風擋在冰嬋身前,口中默念著噬魂劍的法決,不多時,噬魂劍圍著兩位天官極速旋轉起來。金色的光芒刺的兩位天官睜不開眼睛。

“不好,他要用噬魂取了兩位天官的性命。”流月看出南風意圖,不由急了,“他們可是審判天神親自指派而來,你若是斬殺了他們只怕也會被追殺。”

石冰嬋笑道:“是我殺的他們,與南風無關。這些狗官見我收盡了殘魂便來搶功,還想將我一並抓獲帶回去請賞。如此貪功奪利便是做官也不是什麽好官,何必留著。”她話音剛落噬魂劍的光芒便熄滅了,那兩位天官已然成了噬魂劍下一堆枯骨。

南風將其肉身一並收入酒囊,並將酒囊扔到冰嬋手上,眼睛卻看向流月笑道:“姓商的,你不會同情他二人吧?哦……我竟忘了你們乃是悲憫聖尊,慈悲為懷,在下慚愧。”

流月微笑輕嘆道,“我不過是擔心你們,孰是孰非商某還是分得清。”

“我是怕你在石湖水中凍了這許多年壞了腦子,分不清是非了。”南風依舊笑出幾分邪魅。

商流月會心一笑,沒再計較。

石冰嬋喝了幾口酒,將酒囊還給南風,起身去找蓮惜說話去了。

四人說說笑笑一同回了吏山。

當他們走到吏山腳下時,南風發現一縷殷紅的霧氣自血冥湖的方向騰空而起,裊裊升入了雲霄,心中一緊,匆匆與三人作別趕去了吏山北麓。

血冥湖上空籠罩起一層濃濃的紅色霧氣,遠觀分外詭異,而湖中的水像是被燒滾了一般沸騰起來,霧氣中不斷地湧出殘魂,它們張牙舞爪的表達著自己的憤怒,散發著體內的戾氣。

南風註視著泛湧起波濤的血冥湖,將噬魂劍立於湖邊,盤膝而坐口中默念起咒語,不多時他身上散發出一縷淡淡的清香,赤炎湖上空的霧氣漸漸淡了下來,源源不斷的被南風吸引了過去,圍繞在他周身形成一圈圈緋紅的暈。血冥湖內的殘魂大量的湧了上來,齊齊向南風湧去,他們鉆進他的體內開始吞噬他身上的力量。

殷紅色的汗水一層層密密的從他額間散發出來,瞬間如同雨落,滴滴答答地浸濕了衣衫,他眉頭緊鎖,似乎忍受著巨大的痛苦,而血冥湖中殘魂越來越多的湧了出來,它們仿佛一群餓狼發現了獵物般瘋狂的向南風湧去……

血冥湖中的水隨著殘魂的離去越來越清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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